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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愛情三十六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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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禮回到公寓樓,猶豫再三,還是選擇給蔣長封發了條微信,他盯著對方的頭像等了幾分鐘,這一次蔣長封竟然沒有回他。

之前他和蔣長封發微信這人都是秒回的,難不成手機進水了?可剛才他送自己來時也沒見到其他異常呀,怎麽突然就不回消息了?

莫名湧現的心理落差讓他不太適應,捧著手機又盯了一陣,直到十二點過去,郁禮才把手機關機睡了。

第二天起來,才開機他就收到了蔣長封的回覆,一看時間,淩晨三點五十四分回的,可真夠晚的,難不成這人送他回來後有事情出去了?

郁禮捧著手機胡亂猜想,就這會兒的時間,微信又來了新的消息。

“頭疼。”

他定睛一看時間,現在是早上六點三十七沒錯,再看上一條距離現在不到三小時的消息,忍不住問他,“你醒那麽早?”

蔣長封靠在床頭忍俊不禁,“你也挺早的,我昨晚才送你回去,朋友就來了電話喊我出去喝酒,喝到三點才散夥,看到你的消息已經很晚了。”

沒有立場點評對方的私生活,郁禮憋了足足幾秒,禮貌性回他,“飲酒過度傷身,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“沒睡好,現在感冒,頭疼。”

“家裏有體溫計嗎……”消息沒發出,他把這句話刪去,重新編輯,“去醫院看看。”

消息發出,蔣長封又不回他了,郁禮等到七點,才去衛生間裏洗漱準備上班。

昨夜有雨,早晨氣溫還是清涼的,一到白天,日頭就毒辣起來,H市的白天與黑夜如同兩個季節短暫交替,天氣變化太大,辦公室裏不少人中招,郁禮一只腳踏進去,就聽到一陣咳嗽、擤鼻涕的聲音。

早上開會,一聽,他們的負責人老莫說話時聲音格外沙啞。

整個辦公室突然病倒一片,郁禮成為外出的跑腿主力,送文件取資料買東西,屁股從早到晚就沒沾過椅子,這幾天跑下來,他明顯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提升不少,好不容易有喘口氣的時間,總是無意識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。

叮咚——

提示音響起,郁禮立即打開。

“我親愛的小兔子,下個季度的稿子畫好了嗎?”

居然是那家夥。

郁禮氣惱地回覆,“都說過別叫我小兔子了。”

打完,他又補充,“沒畫。”他這段時間太忙,忙著上班,陪伴太爺爺,應對郁家的人,還有那莫名其妙的蔣長封,他的生活向來單調枯燥,哪裏有像現在這樣事情一茬接一茬,回國以來這口氣就沒能舒服地喘出來。

那家夥回,“他們為難你了嗎?”

“算不上為難,稿子我今晚就開始畫,爭取早點發給你。”

“你休息幾天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“我是老板,我說行就行。”

那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作風,郁禮關掉消息,索性不再回消息。

他一會兒還要跑到東城區拿學生資料,今天早點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就能構思設計稿,靈感源於生活,無論是酸的苦的甜的辣的,都是他設計的源泉,這段時間他遇到不少事,靈感倒是不少。

郁禮笑了笑,任由兜裏的手機震個不停。

——

周末前一晚他開始通宵趕稿子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吃的全喊外賣,畫累了趴在桌子上倒頭就睡,睡醒繼續趕進度,周日上午他把稿子的進度發給那家夥看。

郵件才寄出,那家夥幾乎秒發消息給他。

“你通宵了???”一連三個問號,郁禮能想象出那家夥假如此刻現在他前面,語氣一定很浮誇大聲。

還沒想好回他什麽消息,電話就過來了。

“聞鶴。”

對方應他,“我好久沒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,聲音還是那麽動聽,你是不是剛睡醒?聽上去帶著迷惑人心的沙啞,哦~親愛的,你這是在勾引我。”

郁禮:“……”

聞鶴不是第一次這樣調侃他,可聽久了,他還是覺得為難,“聞鶴,說點正常的,你再這麽說,我就掛掉電話。”

聞鶴連聲制止,“我不說我不說,我就是太想你,一時沒管住嘴,你別掛電話啊。”

郁禮聽他說完,隔著電話還聽到啪啪的兩聲,聞鶴說:“我給自己打了兩個耳刮子跟你道歉。”他又說,“回去這一陣子過得好嗎?”

郁禮盯著窗外,“挺好的,我自己搬出來住,離太爺爺的療養院很近,坐十五分鐘的公車就到公司。”

聞鶴笑出聲,郁禮說話還是和從前那樣,一板一眼又會乖乖的把他想問的問題全回答了,他看著沙發上的大兔子布偶,“家裏少了你一個我都住不習慣。”

郁禮緘默,有的事兩個人都心知肚明,可擺在眼前的感情他不能接受。

另一頭的聞鶴同時沈默起來,過了會兒才說:“可能你不想聽,不過你離開之前我說的都那番話都是真心的,我現在身邊沒人,還在等你。”

郁禮想也不想,脫口而出,“別等我,不可能的。”

聞鶴嗓音加重了,“為什麽?我真的很喜歡你,你明明也喜歡男的。”

他捏緊電話,“別說了,我喜歡男的不代表我就要……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,就別讓我難堪,我真的不可能答應你,抱歉,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人。”

啪嗒,這回是聞鶴先掛掉電話。

那樣一個大咧咧爽朗的人都被他氣到,郁禮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眼神逐漸恍惚。

他輕聲喃喃,“我是個怪物啊。”

男不男,女不女,怎麽可以擁有那種感情呢?會把人嚇壞的吧……

——

郁禮在A國生活的那段期間,認識了聞鶴。

他上高中後就盡量少用郁家給他的那張卡,後來念了大學就拿獎學金及打工掙的錢支付學費和生活費,直到後來他搬出郁家給他安排的房子,找房子租時遇到他的房東,聞鶴。

聞鶴出租房租的信息很有個性,價格極低,要求只有一個,滿足了就能租住。

當時他看到要求上寫著只要是看順眼的人就能久住時無語了好久,最後迫於手頭拮據,不得不抱著試試的心理過去找他。

兩人相互見面的第一眼,聞鶴就同意他住下了,原因是他長得很像聞鶴沙發上擺的那只大兔子布偶。那會兒他還不知道聞鶴是個愛兔成癡的人,偏偏還養一只死一只,以致於不敢再養,只能往家裏買各種各樣的兔子布偶。

當時郁禮跟大兔子布偶大眼瞪小眼對視好久,才決定在聞鶴的房子住下,出於占便宜彌補的心理,他主動要求包攬完生活上的雜事,楞是把聞鶴搞得以為自己找了個小保姆回來。

聞鶴比他大幾歲,他在學校和打工地點間兩點一線,回到家做飯清掃,而聞鶴專註搗鼓他新成立的工作室,兩人除了第一次見面時多說了會兒話,其餘的時候就沒怎麽交流過。

直到有一次他打工的地方老板不給工資,他性子又執拗,被老板喊人打了一頓,最終揣著老板故意“施舍”給他的錢回家了。聞鶴看到他被打就問明情況,問過後才知道他這幾年打了不少份黑工。

出於憐憫的心理,聞鶴讓他到他的工作室幹雜活,郁禮一幹就幹了好幾年,沒想到短短的幾年,竟然幹出一番成績。

他和他母親一樣在畫畫方面極具天賦,可他畫的不是常見的畫,而是設計,出於他那見不得光的異裝癖好,他不敢出去買女裝,衣服全是自己設計的,當時聞鶴無意看到他的畫稿,把他抱起來誇得天花亂墜,人都被誇懵了。

也從那時起,他成為聞鶴工作室裏的一名服裝設計,聞鶴對他很好,甚至沒有太多要求,只要把每個季度的設計稿按時交過去,其他的都隨意。

那幾年他怕身體的秘密被聞鶴發現,做什麽事都小心翼翼,後來他有一次撞見聞鶴在看男男毛片,被那家夥硬拉著一起來,看就看了,最難堪的是他有了反應,想起來,聞鶴知道他喜歡男人時那眼神可真覆雜。

直到他回國的前一晚,聞鶴找他喝酒,問他願不願意和他交往。

郁禮心中苦澀,他喜歡男人,可自己並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,怎麽能去害了人家?

聞鶴很好,自己與他無緣罷了。

擱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,牽回他游離的思緒。

拿起來看,蔣長封打過來的。

前幾天等不來這人消息突然給他打電話,郁禮心裏突突發緊,一口氣悶在肺裏接通。

隱約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,他聽到蔣長封的嗓子跟冒了火似的,低沈而幹啞。

“蔣長封,你怎麽了?”

那頭的人沈沈笑了一聲,“前幾天還叫我叔,今天就改叫名字啦?



郁禮:“……”

蔣長封說:“不逗你了,我好像發高燒了。”

“小禮,叔難受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老攻:發燒(發騷)了,要抱抱親親才好

小禮:= =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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